無道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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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黑羽快斗！喂，喂！基--德！”

耳畔突然传来柯南极其不耐烦的怒吼，黑羽快斗猛地一个激灵扭头看过去发现柯南正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晃着手里的资料。“我说你最近发什么神经，叫半天都不理会。”

柯南用半疑惑半质问的口吻说，一双蓝得澄澈动人的半月眼向上懒洋洋地盯着黑羽快斗。快斗下意识挠挠头发略烦躁地搓捻了两下碎发，接过资料边看边若无其事地回着：“都说了没睡好啊，你这侦探应该专心破案，管我一国际罪犯干什么。”结果是黑羽快斗不出意料地收获了一记可以杀人的白眼。

“警方已经得到了一些确切的线索，怪盗先生你准备怎么办呢？”柯南敛去玩味笑容转而轻声且肃穆的口吻道，手扶扶眼镜静待黑羽快斗接下来的反应。

确切的线索......我这马甲大概是要掉了吧。黑羽快斗无所谓地勾唇轻笑，将资料直接粗暴地摁进手边的垃圾桶刷啦啦地发出巨大声响。“靠！你干什么啊！”柯南瞬间暴躁蹦起脚来却也够不着黑羽快斗的手，索性转身直接气呼呼地出了警局，留下一抹靓丽的孩童背影。

午初温热的阳光从玻璃门中纷纷折射而过，照耀在黑羽快斗的镭射外套上尽数又镜面反射而回，空荡荡的大厅内只有快斗一人直直伫立，鸦雀无声。

“小侦探，到底也讨厌我是怪盗基德么？......”

咕嘟咕嘟，似乎听到脑细胞吞吐之声，神经网纵横交错无声地运转着架构出一个宏伟的思维王国。咔，在黑羽快斗不知道的地方腹侧通路视觉识别神经突然转了弯，走上了一条从未有过而破碎不堪的昏暗道路。他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剧烈轰鸣，像是有无数根坚韧的琴弦架在脑中疯狂地颤动，引得整个空间都被高频率的震动充斥、撞击。

躁动的喧嚣倏而又戛然而止。

紧抠着太阳穴的手指肌肉缓缓放松，苍白如十五月光的脸颊总算是冒出了春芽般的血色，高挺山根旁一双失焦的幽蓝瞳孔僵硬转动了半分。说不出世界是哪里变了，但的的确确变了。

黑羽快斗愣愣地盯着修长却纹路遍布的双手，不知这浅浅的皮肤之下有多少依赖自己生存的细胞，身体依旧是那般模样人的灵魂却背过身去。直至柯南纠结着一张脸还气呼呼跑回来拼了命扯动他袖管时，快斗才木讷地转过头轻轻说：

“柯南？”

“黑羽快斗！你清醒一下！看我，听话，去医院！”以为快斗会立马跟上的柯南却迟迟不见人来，侦探的第六感急急催促他折身回看，只见纤瘦的人儿呆呆伫立在那似时间为他凝固。情急之下柯南用工藤新一的原声吼出话来，一面还手指翻动拨打灰原哀的电话。

不，这不是真正的柯南，他被人冒名顶替了。可恶，为什么一模一样？！

快斗哗地一下甩开柯南，然后猛地擒住柯南脖颈浑身颤抖着俯在他耳畔喃呢：“你不是柯南，为什么要冒充他......真正的柯南去哪里了？你告诉我，告诉我......”手还在颤抖，柯南挣扎着使快斗扼住气管的手掌一点点松开，窒息的爆炸感从肺部向上蔓延直至鼻腔和头部，眼眶里不自主的泪一下子滑落在快斗虎口之上。

黑羽快斗的肌肉停顿了一秒。柯南连忙趁机抬手使用麻醉针不偏不倚地射入快斗脖颈上的血管，看着他高挑的身躯如泰山崩塌顾不得其他用身子将快斗垫住以免受伤。电话那头的灰原哀了解情况后立马向这边赶来，出于保护柯南也并未叫救护车而是等待。

可为什么黑羽快斗要说出那番话？我明明就是柯南啊。

灰原哀下车看到的是小小的身影半跪在快斗身旁，一向冷静自控的大侦探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万般的无奈求助。听柯南紧张讲述完经过再将两人带回家中已是傍晚，灰原哀看着脑电波图上不正常的起伏悲戚地督了柯南一眼，朱唇半开欲言又止。

柯南见状扶着额头轻轻揉搓，说到：“我有准备，发现他不对早该去看的。”“......果然披着怪盗基德身份不会轻松。”灰原哀将报告单用手指无声地推了过去，指腹与黑墨摩擦的颗粒感还清晰可感。

“卡普格拉妄想症。认为身边的人和物被替换、冒充，不同人有不同的应激反应。”

“能治吗？.......”

“不好说，毕竟案例实在太少。但，他的智力本不同常人，说不定有希望。”

柯南冷静地点头将报告单放回桌面，只是从未放松的面部肌肉暴露了他高度紧张痛苦的内心。是害怕自己被警方发现真实身份然后锒铛入狱么？不止，还害怕自己像那个案子的收藏家一样被人肆意报复丑闻揭露，魔术师和怪盗的骄傲不允许他有任何污点。

他是努力在月光下扮演出大胆无畏怪盗的小丑，是为了今生的执念奋不顾身的飞蛾在扑火，每一次顶着罪犯名头的精彩演出无非是为了取悦人们为了引出真凶。可夜晚无情月亮更无情，所谓月光下的魔术师不过是给他更大的一顶帽子，飞得越高越接近太阳，翅膀就将被耀眼的光芒融化。就像记起快斗他曾经酒后说的一句话，“夜空中潜沉着死去的月亮——我，不过是在尸骸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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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本文设定两人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已经知道双方的动机和原因，并以半合作半死党的方式在一起。